王蒙谈当代语境的红楼梦节能

《红楼梦》是前文化部长、作家王蒙“一个永远说不尽的话题”，他“喜欢一次又一次地琢磨《红楼梦》”，先后著有《红楼启示录》、《王蒙活说红楼梦》等来解读《红楼梦》中的政治、爱情、命运、人生价值。

近日，他在复旦大学讲演“当代语境下《红楼梦》中的几个文学案例”时，颠覆了以往贾宝玉林黛玉是传统的叛逆者的说法，认为曹雪芹是在借贾宝玉对仕途的反感，表达自己不为世所用的悲哀体会。

几千年来中国读书人有一个解决不了的难题 入世还是出世？王蒙认为曹雪芹将该问题“讲得更是稀奇古怪、荒谬绝伦”。

“贾宝玉出生后的一大特点，就是他死活不入世，生来最烦读四书五经搞修齐治平，坚决拒绝参与体制的运转。”但王蒙强调，若因此以为贾宝玉“反体制”、是体制之外的人，就大错特错了。

王蒙遍观全书，发现贾宝玉除了不喜读书、厌恶四书五经修齐治平外，丝毫未见其“反体制”因为这种结合可以降低成本。相反，宝玉对体制的依赖，从他充分享受家族提供的富贵奢华生活、见北静王时极富崇敬欣喜之情等事例可见一斑。而贾宝玉对于仕途“极度的病态的过度反应”，实际反映出曹雪芹自己对不为世所用的悲哀体会。“这里既是自嘲，又是自卑自叹，他觉得他就是第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三万六千五百块都对补天做出了贡献，自己这一块瞎掰了。曹雪芹说的不仅是贾宝玉，说的也是他自己。”

贾宝玉并非真正的体制反叛者，那常被人们视为同具叛逆性格的林黛玉又是否反体制呢？王蒙列举元春省亲时黛玉写的诗句“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说黛玉“做的完全是歌功颂德的事。大到对朝廷的看法，她认为是盛世；小到对个人生活规则的看法该份榜单的前十名（共11人/家族）全部被广州、深圳、佛山和东莞四座城市包揽，她都是一个很合作的人”。

在《王蒙活说红楼梦》一书中，王蒙曾写道：“石头的说法使《红楼梦》阔大终极，玉的变幻使《红楼梦》显得灵动。”这次在复旦的讲座上，他由“石与玉”抛出一个问题 生命有没有自己的对应物？

王蒙指出《红楼梦》里生命的本质是石头，女娲补天未用之石变成通灵宝玉，“贾宝玉出生时衔玉而生，这变成贾宝玉的特点，也变成整个小说故事启动的元素。”由此王蒙联想到人除了自己这个形态以外，是否还存在一个对应物。由此牵涉到一个很难解答的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来？”《红楼梦》里贾宝玉照镜子时打盹睡着了梦见甄宝玉，“就是说还有另外一个 我 的可能性存在。”王蒙解读道：“照镜子是人类文化的一个突变。镜子是一个哲学的器具，它可以使人的主体变成自己的客体。每个人至少可以分成两个，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自己所观察的自己。”

（：李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