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一书学抱残守缺节能

作者：邹羽

不懂得“抱残守缺”，就不懂得中国的古典文学，也不懂得中国的传统文化。这是一个常识，但却是当下中国最缺乏的一个常识。徐晋如的《忏慧堂集》，就是基于这个常识之下诞生的，里面收录了他的文言作品，包括《胡马集》、《红桑照海词》和一些文言序跋，虽然诗集和词集并不是足本，但全书已足以呈现作者深厚的文言功力和灼人的学识。

有着深厚的西学功底的徐先生，在外人眼中相当崇古，然而，对于古人，他又并非是“低首下心，敛衽无异辞”。归根结底，他始终是一个清醒的知识分子。他警惕大众，对各种定论定评保持冷静，然而天马行空的思想并不妨碍他对秩序和正义的尊重。不专事吟咏，然而激越的思想，发而为文，总成佳制。在这位作者身上，有着各种奇妙事物的杂合体，但始终并不冲突抵牾。

有关他的诸多事情，大家已耳熟能详。在意料之中的是，似乎很多人对他行迹的兴趣，更浓厚于对他的文字。直至今天，不少人对他的印象，还是那位在媒体上反这反那的徐晋如。这是一种不自觉的误解。读过他的《禅心剑气相思骨》以及这一本《忏慧堂集》的人，就会知道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情，也就明白他的各种呼吁在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其实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彻底否定新诗，清算白话文运动，批评新文化运动……徐晋如独有的姿态、尖锐的声音，招来的甚至是肆意的嘲讽。甚至同道中人，对他的举动也并不理解。然而他仍一意为之。无可否认的是，他的存在，无形中就能伤害到很多人，那些自甘庸俗的人该指数首次回落到50%以内。。不过这也无以为怪，俗流已然占据绝对的上风，真正的学问与思想，在今天只有接受藏之名山的命运。

正如他所说的，浅薄与无知统治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绝望了。这是大言炎炎吗？当文化奶娘满世界兜售心灵鸡汤时，有识之士认为这是普及国学；当江湖骗子顶着国学大师的光环行走各大城市的红地毯、享尽媒体的闪光灯时，意见领袖们出人意料地长期保持沉默……

时常抨击时弊的徐晋如，认为自己并非愤青。不过，理性的批评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激烈的声音却招来人们的谩骂。徐先生进退维谷。这是大众时代里知识分子的一个迷惘。

知行合一，徐晋如所说的，都必会躬行。这是丢失已久的“士子精神”，这个词听起来很碍耳，因为它离我们很遥远。以这种精神为底色的《忏慧堂集》，不仅有着思想的风雷，还有着曲尽衷肠的深情。它是中国出版物中的一个异数，可它绝对是珍贵的。这不仅因为它倾注了作者的生命，还因为它不幸而处于一个如此飘零的世界。

（实习：郭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