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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国荷塘世界的那一面小说

来源:基隆手机网 时间:2020.07.21

“秋白!”母亲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而且总是这般严厉又不客气。一天,母亲怨愤的声音突然静下来,是恒久地静下了,她去了世界的那一面,于是击打乐般的铿锵味道也随之而去。

纵然白昼负载着人类千变万化的内容,纵然黑夜负载着人类千奇百怪的梦,属于秋白的却纯然一色。几十年前的那场革命、那段历史、那堆伤疤、那种疼痛束缚她的思维与梦滞留在一个时间节点上。先前刹那的疯狂与后来漫长的抑郁,像沉重的十字架压迫她透不过气来,使她无法走出心路上的精神围城。

数十年前秋白还是个初中生,是个极易冲动极易上当的半大孩子,为了捍卫什么荒唐的主义、捍卫什么谬妄的思想,她曾揭发父亲、批斗父亲、打倒父亲,甚至目睹父亲惨死在红卫兵的皮鞭棍棒下而无动于衷。母亲恨她,妹妹秋红恨她,弟弟秋黄更恨她,亲戚也如躲避瘟疫一样远离她,甚至家人曾经想用敌敌畏索她的性命,不过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消灭这个奇型灵魂支撑起来的躯壳。

高高隆起的台历再堆上最后四页,这一年就谢幕了,秋白走过了一个甲子。六十岁生日这天,确切说是新年这天,孤独寂寞使她更加抑郁,对世界那一面的向往愈发强烈。

中原小城这个非常的冬季,天气暖和得如同阳春三月,虽已进入三九节气,沙河水面只盖上一层薄冰,厚度有三五个铜钱摞起来的样子,还经不起一只脚的踩蹋。

秋白不徐不疾地朝河中走,两脚像轻型破冰船触及冰层咔儿咔儿脆裂,沙河似乎有种魔力牵引秋白向下沉。水,又黑又深又凉,她打了个寒噤,蓦然回望静静的河岸,迟滞片刻又继续往前走,河水淹没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胸,她的肩转瞬没过她的脸,一堆头发排开冰碴儿漂在河面上,像顶灰黑的帽子旋了几下便沉入水中……

恍惚一阵熟悉的久违的呼唤从沙河深远处飘来,“秋白,秋白,秋……”声音轻柔隐约,诱导着秋白朝它走去。声音渐渐清晰,噢!听出了,是母亲在轻轻呼唤,记得小的时候母亲就是这样子的平和,那会儿的日子虽然窘困却温馨。心动!陡然心动的感觉来得太突然,甚至有些无所适从,或许找到母亲就不孤单了,秋白如是想,她走了很久很久,却依然不见母亲的影子。

“秋——白,秋——”母亲渐远渐杳的声音带她来到一座桥边,秋白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吧,桥这头儿乱哄哄的,两个着装一模一样的守卫手持指挥棒维持熙熙攘攘的过桥人排成一队,桥中间已是秩序井然,另有三个守卫正为那些排好队的人一边登记入册,一边端碗盛汤,喝过汤的人个个像酒后醉汉,摇摇晃晃不由自主,然后分别被等在桥那头儿的守卫领走。秋白不想跟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走,她想寻找母亲,于是就从桥下泅渡过去。

在世界的那一面,秋白算是三无人员,没登记入册喝迷魂汤,无身份;没守卫送去指定地点,无归宿;没组织机构约束行为,无人管,甚至没的机会投生转世。秋白,纯粹一个异界的无政府主义者,一个清醒的自由魂。

尽管秋白曾经向往世界的那一面,而思想与灵魂的存在却阻碍了她脱胎换骨。异界晦暗寂静,她不能,也不想融入其中,于是她以行者风姿在游历中找寻熟知的故人。

世界的那一面是个强大空间,它强得没谁胆敢进犯,即便天王老子也不去招惹它;它大得没有极限,即便地球人都驾车压向它,也不必分单双号限行。

世界的那一面不分国界,有高鼻碧眼的欧美洲人,有面廓平凡的亚洲人,有唇厚肤黑的非洲人,还有秋白说不出地域的各色人。最高领导者——阎王大人的专制手段有些特立独行,他统治的异界没有你死我活的争斗,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运动,只此一碗迷魂汤便温和地专政了涌入者的思想,抽空了涌入者的灵魂,这些人仿佛只是木偶,对阎王大人无需顶礼膜拜,对官衙役吏也无需低声下气。他们举着一颗毫无内容的头颅服服帖帖做顺民,带着木然的幸福享受极乐世界的极乐。

这个另类群体触动秋白联想许多过去的事情,尤其少年到青年那些吵闹的日子,什么革命啦、什么斗争啦、还有什么接连不断的一场场运动啦,把个岁月装得满满的。而年龄使然,自己真正投身其中的当属残忍残酷的文革,十数年的历史阶段中,最高统帅的思想统一了国民的思想。何谓统一思想?就是以一种思想消灭一切思想,显然它与异界的迷魂他们惊喜地发现汤相同又不同,相同的是不允许人们有独立独到的思想,不同的是一个把故人变得温和平静,像木偶;一个把活人统一得疯狂邪恶,像魔鬼。

单纯的秋白就被统一得极其彻底,她疯的时候砸过文物,烧过图书;她狂的时候打过校长,批过老师,失掉良知与亲情,她被统一成了没人味儿的浑蛋。

经历一次生命消亡,秋白来到世界的那一面才弄清一个道理,死掉的人才没有自己的思想与灵魂,要么怎会把死说成悲哀呢!

其实秋白来世界的那一面之前,社会早已发生了从独裁专制到民主法制的变革,她消亡的灵魂早该复活的,而思想崩溃、精神抑郁的推动力太猛烈,没一点缓冲,径直作用她去了世界的那一面。

秋白肯定母亲父亲就在异界,因了他们还没完成六十年一个的轮回,是不得转世投生的。她从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人中找,不停地找,要在若大的异界找到母亲父亲如同沙河捞针。许多天过去了,她依然艰难地苦苦寻觅,许多年过去了,她依然不见亲人的踪影。

阳关道与奈何桥是直通界世与异界的且方向相悖的两条单行线,转世投生的人踏着昨夜到今晨的路径来到阳关道关卡,排起长队等候放行。

秋白笃守这里已经有些时日,她比关卡守卫还要仔细认真地核对每副面容。细细算来,母亲离转世投生的日子没几天了,而父亲已经逾期。秋白只想再见两位亲人一面,求得一个向他们鞠躬谢罪的机会,请求他们宽恕这个不孝的孩子,如果有来生还做他们的女儿,弥补前世的欠负。

等,一定会等到的!

一架慢悠悠的牛车由远及近,车上坐了八九个人,差役肩上扛只画有小猪图案的牌子跟在后面。秋白没太理会奔去投胎做猪的这些人,母亲父亲前世没做恶事,阎王大人不会送他们去投胎牲畜的。突然,坐在牛车侧面的一双老夫妇摄入秋白视线,多么熟悉的身影,永远都不会忘掉的,母亲父亲?像,像极了。秋白迎上去,转到他们面前,天那!是他们,真的是他们!不容分说,秋白一手拽着母亲,一手拉着父亲猛地一下子把他们从车上薅下来,愤愤不平地吼道:“凭啥?凭啥让好人去投胎做猪!走!我们去阎罗殿评理,让阎王大人说说清楚!”

“什么人殿外喧哗?”阎王大人有些愠怒。

“是,是一个盲流,她,她叫秋白。”差役结结巴巴地回答。

“什么?!我们异界怎会有盲流存在?耻辱!莫大的耻辱!!”阎王大人怒目圆睁。

“是属下失职!”差役现出狗里狗气的一瞥。

“带上来!慢,等等,把她前世档案调出来,我要看看这个秋白是何方神圣,竟敢大闹我阎罗殿?!”

秋白拉着母亲父亲凛然立于公堂之下,义正词严质问高座之上的阎王:“请问大人,为何于异界转世投生原则而不顾,将前世正直善良且受尽苦难的两位老人送去投胎做猪?”

阎王大人瞅瞅堂下的秋白转怒为笑,“前世不愧是造反派,竟然把反造到阎罗殿,造到本王头上,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好吧,我就破回例,亲自来说明其中缘由:堂下秋白你可曾知道,在这个无限庞大的异界,像他们这种情况大有人在,可以说是不计其数,这些从悲惨世界走来的悲惨之人承受了太多的不幸,迷魂汤能让他们忘记前世的事情,但冲洗不掉刻在心上的烙印,他们因此而惧怕重新做人,甚至宁可做猪做狗做牛做马也不敢做人。不能不说这是人间的一大悲哀,事实就是这样子的,你可以问问他们自己吗?”

秋白没有底气再争辩什么,她跪伏于地请求道:“请阎王大人收回呈命,允许二老重回人间,我愿代替母亲父亲两世投胎做猪!”秋白的义举惊天地泣鬼神,阎王大人也为之而感动,公堂之上他即刻重颁转世投生呈命。

亲人踏上阳关道之前,秋白中肯地告诉二老:“人类世界在变,国家也在变,国将不是从前那个独裁专制的国,它已进入新的历史时期,人为制造的大灾大难早已过去。去吧,母亲父亲,幸福和谐、文明富裕的社会等着你们呢!”

秋白觉着“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句老话儿还颇有道理,一些人把世界的那一面描绘得如此诡谲恐怖,把阎王大人说得如此凶神恶煞,完全是对异界的偏见,对阎王的曲解。

“人类应该还异界一个公平,更应该为阎王大人正名!”秋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堂下秋白,你在嘟哝什么?”阎王大人发问。

“没,没什么。”秋白忙回阎王大人问话。

“那好,秋白听命,本王决定委你重任,为你颁发一本特别通关证,允许你以世界的那一面的按察使身份行走两界之间,尽其所能惩恶扬善,你惩治不了的恶人可以直接上报阎罗殿,本王会及时差人配合你缉拿。特别通关证对于两界而言干系重大,本王要求你每次出入关卡,将时间、前往地界以及承办事宜均记录在证。对此可否愿意?”

“回阎王大人,秋白承蒙大人抬爱,心悦诚服为之做事,请您放心,秋白绝不徇私枉法,做一名克己奉公的按察使!”

“很好,下去准备吧!”

阎王大人朝着站在堂下的秋白向外摆摆手,然后喝令左右役吏:“退堂!”

初春,来自南方的煦风摇着沙河岸边的柳枝吹响了屋檐下的冰棱,这座中原怀抱里的中原小城如同许多年前一样的寻常、一样的疲惫。

秋白曾经的家一片凄凉,坍塌的围墙隐匿在蒿草蒺藜间,房体倾斜开裂,四壁颓弛剥落,枯藤从深度风蚀的砖缝虬出,干苔像鳞片一样贴满腐朽的木门,两扇窗子像黑洞洞的眼盯着破败的小院,家成了一个墟。

对于秋白来说,无论是家还是墟已经没有意义,仅此看看而已。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用自己那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在阳光下的世界去发现阳光下的罪恶,再以非常方式戳穿并惩治之。

超然的魂魄调解秋白超常的速度,她可以漫步悠然陶然,也可以飘浮疾若鹰隼,甚至更快。

白昼不算繁华的小城,入夜更加宁静。秋白朝着沙河对岸的点点灯火浮游过去,这幢远年老宅,久违却不陌生,它是自己小时候的家。隔窗目睹一位老人倚床而泣,他时而抱头潸然,时而擂胸失声,情绪愈来愈难以扼制。

一名中年男子搓着两手一边来回走,一边劝慰老人:“”爸,没人责怪你,是毛豆不听话,才被人抱走的,大家都在找,警察也在找,会找到的,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天亮你孙子就回来了。”

秋白细细辨认,老人竟然是弟弟秋黄,天哪!没想到弟弟老成这个样子了。那焦灼的中年人一定是自己的侄子了。秋白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来到老人身边附耳细语:“秋黄,我是姐姐秋白,别怕,姐姐帮你找回孙子,等着吧。”

老人突然跳起,两手胡乱划拉,“秋白,秋白你在哪儿?是人还是鬼?不论你是什么,弟弟求你了,帮我找回毛豆吧。”老人跪匍在地,一双衰老的、已见风化的手向门外伸去……

“爸,你——你咋了?你在说什么?”儿子赶忙去扶父亲。

老人一把拽住儿子,“是真的,我听得真真的,是你姑姑秋白回来了,她去找毛豆了,她去找毛豆了……”

不知父亲的表情还算不算哭,老人的泪眼里有了笑的含意,刚刚哭得那么难过,痛不欲生,心完全投入了这哭,才又笑得这么难受,有形无神,心根本没参与这笑。哭与笑是可以混淆的,但一定在神志出了问题的情形下,儿子觉着父亲精神错乱了。

开往西南这趟特快列车,夜行不久便把中原小城远远甩在身后。男孩儿躺在双人硬座席哭闹着找妈妈找爸爸,旁边的男人从包里取出饮料哄他喝,没多会儿男孩儿迷迷糊糊睡了,对面乘客也发出浅睡中的鼻憨。男人神情有些复杂,焦黄疲倦的脸混淆几分掩饰不住的惶然,他照着车窗看窗子里的自己,习惯性地用两根指头梳理脑油子浸亮的头发。列车驶上高架桥,哐当哐当的振动把孩子惊醒,他仍哭闹不止。

男人唬着脸连哄带吓地说:“看窗外黑黑的,怕不怕?”

“怕!”男孩儿抽抽噎噎地点点头。

“不听话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再也见不到妈妈了。”男人指指窗外,暂时抑制孩子平静下来。

午夜时分,乘客都东倒西歪地睡去了,播音已经停止,报站改由乘务员吆喝。讨厌的售货车也泊在角落不再流窜,车厢的大灯熄了,几只小灯还亮着,晕黄的光很黯。

男人感觉肚子有点疼,一阵紧似一阵,不过一刻钟功夫便疼得搜肠刮肚,而且憋不住想屙,他顾不得撇下男孩儿,抓起桌上半张报纸就往厕所跑,乘客都睡得挺沉,没谁晓得有人进了厕所。

“啊!”凄厉瘮人的一声惨叫,惊醒车厢乘客。女列车员从乘务室急遽跑向车厢那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边跑边问,乘客睁着惊恐的眼睛摇头,谁也不知厕所里发生了什么,附近座位上的乘客都躲开了,女列车员战战兢兢站在厕所门前踌躇不决,几次伸手去开门又几次缩了回来,几名男乘客小心翼翼走过去给她壮胆儿。

共 11 94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篇富有传奇色彩的情感小说。数十年前的那场革命中,秋白曾揭发父亲,批斗父亲,打倒父亲,甚至目睹父亲惨死在红卫兵的皮鞭棍棒下而无动于衷。一家人都对她恨之入骨。秋白也因此度过了自己孤独寂寞的一生,到了晚年更加抑郁,于是在寒冬腊月里,她选择了跳河。恍惚中,她听到了已去逝母亲的呼唤。因过奈何桥时没喝迷魂汤,她成了一个自由的行者。看到父母亲被拉去转世成猪,她气得找阎王理论。并亲自送父母上了阳关道。于是,阎王为她颁发一本特别通关证,允许她以世界的那一面的按察使身份行走两界之间,尽其所能惩恶扬善。她来到自己生活过的村庄,看到弟弟正为丢了孙子而伤心哭泣,她帮着从火车上找回了已被犯罪分子拐走的弟弟家的孙子。在秋白的指点下,丁一让自己的老公银海为那个叫金童的小男孩捐献骨髓,原来,金童就是他们丢失的银童。一个面临破碎的家庭又幸福圆满。小说语言生动妙趣,情节曲折离奇,富有传奇色彩。善与恶,相对而言。小说揭示了人性都有其善良的一面,寓意深刻,引人深思。值得细品慢读,倾情推荐共赏!【:阿巧】【江山部精品推荐 】

1楼文友: 19: 1:14 感谢作者赐稿荷塘!荷塘因您更精彩!

2楼文友: 2 :20:10 小说富有传奇色彩,情节曲折离奇,想象丰富,无论在世界的这一面,还是那一面,揭示了人类都有善良的一面。

楼文友: 2 :21:00 问候老师!祝愿您在荷塘创作愉快!

4楼文友: 15:07:40 祝老师在荷塘写作快乐、佳作频频!!

5楼文友: 18:05:27 祝贺佳作斩获精品,精彩继续哦!!

6楼文友: 18:40:58 祝贺老师美文获精!向老师问好。

7楼文友: 18:58: 8 祝贺老师小说获精品!精彩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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